天元街，人流稠密。
陈升和李青山约好吃饭时间后，便独自来到此处集市。
这里，摆摊的的小贩很多，种类五花八门。
屠户将切好的牛肉、羊肉挂在架子上，高声吆喝叫卖。
手艺人大多卖扫帚、箩筐等竹子编制成的工具。
陈升往里走，还能看见不少的农夫张罗起小摊。
大多是一些绿油油，根茎沾连泥土的果蔬野菜。
“这南华县，还真是处小地方！”
陈升边走边逛，不禁出声感慨。
他内心想的胭脂水粉、绸缎衣裳、叫卖吃食一概没有。
县城的集市种类稀少，大多是以廉价实用为主。
他此番前来，打算去药铺，卖一些药酒，滋补筋骨，用来夯实内炼一层的底子。
来到街口，发现了一家占地颇大的二层药铺。
林记药铺。
陈升看着门面破旧的药铺，没有多想，顺势推开大门，步入其中。
铺子面积不小，药气弥漫，格外呛人。
有个戴黑色圆帽的中年人，站在柜台后面，正握着药杵，专心致志的研磨药粉。
“掌柜的，有没有熬炼筋骨的药酒？”
陈升没有客套，直接开口询问。
“有的，有的！”
中年掌柜一边回答，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。
“小兄弟，我店里药酒众多，各有所长，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？”
今日刚拿到俸禄，手头宽裕，底气自然十足。
陈升闻言，懒得废话，直接摆手打断了对方言语。
“这样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药酒，搬出来瞧瞧。”
一听如此开口，掌柜知晓是有大买卖上门，连忙挂上笑脸，从柜台后面搬出一个黑漆漆的酒坛。
“这位爷，您瞧瞧，这就是店内最好的药酒。”
说话的功夫，满脸堆笑的掌柜正要解开泥封，忽然听见，街上传来一阵喧扰。
“往生极乐！”
“往生极乐！”
“不好！是白莲教！”
听清动静后，掌柜瞬间变了脸色，也顾不上药酒，匆忙跑到门前，连忙关上了大门。
铺子黑乎乎一片，只有缝隙间透进丝丝光亮。
陈升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，最好不要和白莲教有任何的牵扯。
当下，他便学着掌柜的模样，蹲在地上，噤声不语。
没过多久，等到外面的声音渐小，确认白莲教走远后，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这帮家伙，大白天敢游街，当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！”
“那是白莲教的人？”陈升故作不知，开口询问道。
“正是他们，这帮人靠着手里的大饼，几个月内不知拉拢了多少贫民入教！”
“但是，谁能知道，他们手里的粮食，是从我们这些开店的身上搜刮得来的！”
掌柜越说越愤恨，眉头几乎皱在了一处。
“他们遇上开门的店铺，就要人家供香头，上俸银。”
“一旦拿不出来，就派人堵着店门，不让你们做生意。”
“官府不管吗？”
陈升听得无言以对，万万没想到，白莲教在县城内竟然如此猖狂。
“官府怎么关！”
“这帮人一没偷二没抢，根本没有证据抓他们。”
掌柜越说越气，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。
“而且，听闻他们最近声势壮大，人手众多，竟然围住了附近的几座山头。”
“无论药农还是猎户，只要想上山，都要缴纳一笔银子才可以！”
“遭天杀的！”
说到最后，掌柜气愤填膺，脸色涨红，连身子都有些颤抖。
眼见掌柜郁气难消，早就没了交谈的兴致。
陈升识趣的没有废话，只是要了药酒，付了银钱，匆匆走了铺子。
药酒不算便宜，花了一百文铜钱。
他抱着酒坛，往回走的时候，偷偷瞥了眼游行的队伍。
只见人数繁多，大约有两百余人，他们排成两队，密密麻麻，宛如长蛇一般。
陈升震惊不已，万万没想到，白莲教的队伍已经发展到了这等规模。
处于自身安全的考虑，他迫不及待想成为捕快，靠上朝廷这尊庞大的靠山。
……
夜晚，星光点点。
陈升和李青山选在一处小酒楼碰面。
对方嚷嚷着让陈升下血本请客，实际上不过是要了两荤两素，一共四个简单的小菜。
水煮鱼，酸菜白肉，一个花生一个拌菜丝。
另外，添了一瓶烧刀子。
两人宾主落座，互相寒暄一番，便开始动筷饮酒。
烈酒下肚，陈升带着醉意，将今日见闻一一说与对方。
“这有什么稀奇的！”
李青山脸色泛红，夹了块冒着辣油的鱼肉，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的继续开口。
“我可是听说，他们连县城外的矿产生意，都动了心思！”
陈升一怔，略带不解的开口：“矿产？这玩意儿不是官府的营生吗？”
“谁给他们的胆子！”
李青山瞥了眼周围的吃客，眼见无人在意，方才压低声音，小声言语。
“林县尉说的没错，县里的几个家族，已经和白莲教暗中勾结，打算共同对抗官府。”
“豪族加上教派，强强联合，就是官府也要忌惮几分！”
“……”
陈升听得一阵无语，白莲教人数众多，加上勾连县内豪族，势力当真越来越雄厚。
同时，也意味着，自己的处境愈发变得危险。
“嘶！”
李青山仰头灌了口烈酒，似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，方才开口言道。
“兄弟，实不相瞒，这次出来是有桩差事，想找你帮忙。”
“什么差事？”陈升反问了一句。
“和白莲教有关。”
李青山一边动筷如飞，一边开口说着。
“你也清楚，我家里有五口人，都张着嘴等饭吃，每个月的俸禄根本不够花。”
“这桩差事，足足有五两银子，但十分凶险，所以便想着让你陪我一同去试试。”
陈升抿嘴不语，静静听着对方开口。
“而且，事情一旦能成，对选拔捕快有极大的帮助！”
“李哥，你具体讲讲，到底什么差事。”
陈升表面冷静，内心却已翻江倒海。
“咱俩需潜入县城的豪族郑家，搜集他们勾结白莲教的证据！”
“什么！”
闻言，陈升顿时身子一颤，不由得向前凑近了几分。
李青山摸着嘴上的油渍，低声言语：“县衙已经摸清了，贩盐的郑家和白莲教有来往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。”
“一旦咱俩把证据揪出来，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“同时，县衙便会对郑家下死手，对他们抄家灭族！”
